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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水字数,明日更新)

这就暗示,我的记述是不合时的、狂妄的,甚至伤天害理的:他们受够了语言的把戏。而我真的有些厌倦。如果那个瘦子拥着我的肩膀,说,“森哥,给你耍个把戏……”,那么我真的有些厌倦:他们必定要说,这些全是不值钱的烟尘。直到我把心窝子掏空了,他们也这样说。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?一位大师说过:我在大理石中看见天使,于是我不停地雕刻,直至使他自由。如果说,那对“翅膀”是雕刻家的手,我就是一块面目模糊的毛坯。

我以为自己患有躁郁症,但医生表示我不用吃药,因为我只是脑子不好。我插嘴道:我听说,躁郁症每晚都要服用安眠药,要不然睡不着觉。这只是一个段子,那人说,不必当真。他们露出一排排洁白的牙齿,冲我笑着。他们的衣服上凝结着沉稳的墨绿色,让我恍然大悟……她被一张劳碌的、密实的网紧紧缚住。而我宁愿把头往上撞(其实我早已被它困住),就能咀嚼她的音韵独特的名字,消化我的羞耻;就像一个残疾的孩子,口袋里装满了皱巴巴的彩色糖纸,并在床上翻来覆去。

一个理顺文字的人,最渴望的就是在不经意摩擦纸张的时候,偏偏有人打搅。语文老师讲过:美人含怒夺灯去,问郎知是几更天。她在课堂上诵读我的文章,并说我的思想幽深。即便后来冒出了小说的繁枝,也没修剪一下,所以结成的都是苦果,被脸上坑坑洼洼的胖子咽了下来。

在夜里,我挖掘着鼻孔。仿佛深入头脑,抑制着井喷的思想——鲜红色的思想却喷涌而出。直到细碎的文字从铲子上滑落,尘土落定。胃咕噜咕噜地抗拒着清晨的微光。就像被一个崭新的人替代,随着他的左手把勺子举了起来,我的右手忧伤地举起。这股不可控制的力量渐渐衰弱,应着光线的变化,消散在一双即将闭合的睡眼里。而思想则反着来。我只好用短梦填充着胃口:体育课上,我们自行练习着飞翔。一个同学飞得过了头,老师招了招手,让他在红色的屋檐上降落……如果我把梦转述给她,清晨,她便残留着清晰的泪痕——她的耳朵动了动。夜里下着雨。我又下床,把雨声隔绝在了窗外。药瓶在窗台上。我自作聪明地编了一句玩笑话……闭嘴!争吵的声音消失了;他们怜悯的目光穿透我软绵绵的躯壳。他们纷纷指责那人,不会看眼色……同样洁白的月光。我在公园的长椅上裹紧棉衣,侧躺着。烟在发抖。亮光一阵阵的飘散,犹如一张张黑暗的网突然撒开,困住了我。与其这样比喻,不如说,正是那位姑娘的长发困住了我;而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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